大国形象——评《共和国之徽：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诞生记》

文/商成勇

       第二次灯下展读《共和国之徽——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诞生记》的时候，与第一次带猎奇心理阅读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这部完整梳理讲述国徽诞生过程近15万言的著述，带我们一起穿越到共和国成立之初的时光。

       我们都知道，国徽是国家独立、统一和主权的象征！国徽是国家的形象！

       设计国徽，中央重视，共和国开国领导人重视，那些前前后后为此奔忙并呕心沥血沉静思考精心设计绘制的人们，更是将其作为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作为文化艺术生涯最重要的标志。

      时光闪回到1949年6月16日，中南海勤政殿。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常务委员会举行第一次会议，推举毛泽东为新政治协商会议主任，周恩来、李济深、沈钧儒、郭沫若、陈叔通为副主任时，历史在北平鼓起国家新页的脉动。在该次会议通过和决定的7个重要事项中，第四项通过各单位代表参加小组的办法，其中第六小组被赋予特殊职责：讨论拟定国旗国歌国徽方案。国徽的拟订定，历史地走入人民视野。作为常务委员会主任的毛泽东和副主任周恩来等亲自参与指定第六小组组成人员。尤其，周恩来在反复审阅斟酌名单草案时，特别增加廖承志、欧阳予倩二人，成就了第六小组的强大阵容，其涵盖多方代表，聚集起各界知名人士。他们是——组长马叙伦，副组长叶剑英，组员张奚若、马寅初、郑振铎、郭沫若、翦伯赞、陈嘉庚、钱三强、蔡畅、李立三、沈雁冰、田汉、刘王立明、廖承志、欧阳予倩。

       周总理亲自调兵遣将遴选参与设计者，意义重大。

       作者李春华先生，将他长期身处全国政协文史馆工作环境埋头共和国红色文化史料宝库的优势，在某一天突然迸发出来，便开启并成就这部既有学术品位又兼具文学可读性的著作来，真是让作为好友的笔者欣喜不已。当然，春华先生有他强大的文学硕士基础作为支撑，畅销书一时洛阳纸贵就成为必然。

       作为读者，笔者在宁静的夜晚细细品读这部很耐看的大作，理性揣摩该书的布局结构和叙述特色以及桩桩件件首次公开披露的人物故事“秘辛”，不由得感慨感佩。

       先说说布局结构。李春华先生将本书规划为三部分，重心在三部分内容中梯次铺排，层层递进。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各14个简洁精炼的目次，将国徽这一庄重严肃的议题潮水一般推向读者，然后抽丝剥茧、自源头开始叙述。读者从中能感受到，征集、初选充满挑战，加上内里的波折层出不穷，只好从顶层设计上打开胸怀，面向全国通过竞赛征集图案的过程。众人拾柴火焰高。大众的积极响应甚至连国家领导人都忍不住将情感投入，参与其中。朱总司令既作为普通响应者，又作为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常务委员，身体力行，积极参加征稿，竟难掩激情绘制出一幅寓意深长的作品。人们有所不知的是，这是他与郭沫若分别提交自己设计的国旗图案后，提交给第六小组的又一作品。在这幅图中，总司令展开对新中国的美好想象，图案底边画四条黄色曲线，代表黄河、长江、珠江、黑龙江，上面飘扬一面红旗……无疑的，征集活动初尝胜果。即使后面的路还长。读者在此看到的是一种精神，一种积极参与共和国谋大计图发展的精神。

       纸质图案最终定下来后，就是公开向外公布继而进行制作的过程。这就引出第三部分的故事。7个标题个个醒目，深深抓取读者的阅读欲。如“主席命令”、“北京制造”、“上海制造”、“分区制造”和“沈阳制造”等等，仅仅制造过程，就有这么多纷繁复杂的比较，精益求精，优中选优！谁能成为最后的定造者，暗自较劲到公开PK，不管结果如何，单就这个过程，足以让读者大饱眼福。

        再说说叙述特色。春华先生对整部书的叙述，运用时间连线，串珠式将重要时段和重要人物的最初表现，充分还原。当然，叙述过程中文学与史实相呼应互递进，增强了可读性。如对近代中国三种国徽的历史钩沉，“第六小组”历史地扮演并承担设计国徽神圣使命、邀请专家环节，周恩来请郭沫若和沈雁冰研究拟定国旗国徽专家18人，个个都是文学艺术领域的专才：吴作人、叶浅予、倪贻德、丁聪、徐悲鸿、钟灵、古元、华君武、孟化风、李桦、胡蛮、特伟、梁思成、林徽因、艾青、江丰、蔡若虹、张仃。对这辛勤劳作的“十八罗汉”，进行极为精到的分寸把握和恰到好处的文字叙述，读来既有悬念又款款落落，直入心地。相信读者诸君读到这些细节，一定会和笔者一样，既畅快又从容。

      而对于第一阶段工作进展中征集作品并不绝对满意，催生出两个团队进行竞争式夜以继日呕心沥血赶进度，这便是清华大学团队和中央美院团队，他们在竞赛中倾尽心力工作。当受到周总理夜谈定调图案中一定要有天安门时，大家的心亢奋起来。很快，中央美院拿出两个设计方案，清华大学拿出多个设计方案，这些方案，最终请梁思成先生总体把握，综合定稿。梁思成先生克服思想障碍领会周恩来并接受国徽中有天安门图案的要求。这一切，彰显出充分的民主精神和集思广益集中整合的艰辛与不易。叙述过程以细节取胜，跌宕起伏，尽从李春华先生的笔端自自然然流淌出来，没有丁点儿弄玄与矫造。

       再次，说一下很少见诸媒体的系于国徽设计过程的人物际遇。书中涉及的各方面人物近百位。其中，笔者印象深刻的有：中央调叶剑英赴任华南分局第一书记而增补沈雁冰为副组长，沈雁冰主持日常工作的孜孜不倦；小组秘书彭光涵带着巨大压力跑北平各图书馆查找资料和向专家们请教的身影，每天上午准时到小组工作勤恳；马叙伦组长积劳成疾贫血住院，稍加治疗就返回工作岗位主持会议，并投入北京饭店征稿选阅室与沈雁冰、田汉、郑振铎、梁思成、郭沫若、艾青和代表蔡畅工作的罗叔章一起埋头审阅大量群众来稿；马叙伦传达毛泽东深思熟虑后的要求，国徽上可以表明工农联盟，成为外界鲜少知道的情节。张仃、钟灵受邀接受国徽设计任务，在他们设计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会徽的基础上，设计国徽图案，他们为落实毛泽东的要求，设计齿轮和嘉禾的结合图案，齿轮露出部分在上方，表现工人阶级居于领导地位，以稻麦代农民，以此来代表工农联盟；当开国大典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典礼”的条幅替代了本应悬挂在天安门城楼两重飞檐之间的国徽，说明国徽仍在继续设计中；清华大学的营建系教授林徽因和莫宗江合作设计出具强烈中华民族特色的国徽图案，受到中央领导同志赞赏而参加复选；以张仃领导的中央美术学院实用美术系国徽设计小组受张仃设计的开国纪念邮票启发，设计出一个新的国徽图案……这些故事有血有肉，代入感极强，那为了国字号任务圆满完成的献身精神，相信对读者人生会有启迪。

       书中不少照片插图，给书整体增色。好些照片尚属首次公开，显出弥足珍贵。人们自此都记得：国徽终定稿于1950年6月23日由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国委员会第二次会议讨论通过，提请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核准发布后，由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毛泽东于同年9月20日颁布实行。

       李春华先生真是一位用心用情“业余”书写正能量的讲述者，一位异彩待开的文化开掘着，让我们共同期待他第二部甚或更多的著述现世！

责任编辑：南渡